第1698章上囚下限世为笼，道也纷争人也空</p>
寒宫帝境没有什么问题，圣神大陆这边，问题可就很严峻了。</p>
关乎“自囚”的一问，才刚从受爷这里脱口不久，阿四甚至还在挣扎没有回答。</p>
“轰！”</p>
天穹剧烈一声轰鸣，劈下了一道劫雷。</p>
这雷来得毫无预兆，吓了五域所有人一跳。</p>
对风中醉而言，也确实是晴天霹雳，因为劈的正是他！</p>
或者再精准一点说，是他手上的传道镜！</p>
“受……”</p>
呼救声还没发出，早对四下有所提防的徐小受，随手就是一招。</p>
那水桶粗的劫云贴着风中醉头皮擦过，在快要劈中传道镜时，被空间奥义截断。</p>
隆的一声，劫雷最后劈在了受爷身上，屁事没有发生。</p>
“这是什么很弱的雷吗？”</p>
风中醉看着连人影都不带晃一下的受爷，第一次感觉到“劫”这种东西是如此渺弱。</p>
很快，越过雷看到了劫之本质的风中醉，惊声叫起：</p>
“平白无故，怎会降雷？”</p>
“受爷这问的问题非同一般吧，是触及了大陆规则？才令得天地自生雷劫惩戒？”</p>
“但这雷却不是朝他，也不是朝我，而是传道镜……呃，也就是说……”</p>
风中醉目中惊芒一闪，有点不敢往下讲了。</p>
可好死不死受爷便在这个时候投来眼神，那目中的胁迫意味太浓了，他只能艰难开口道：</p>
“这劫雷的目的，不是为了劈死谁，而是为了‘阻止大家知晓’？”</p>
知晓什么？</p>
这不必风中醉说，五域观战者也明白。</p>
必然是为了阻止世人知晓接下来阿四要说的秘辛。</p>
可关乎于“自囚”的秘辛，就真这般见不得人吗，一触及都还没开始往下，连大陆规则也自动在抵触？</p>
“骚包老道，你不是说你会尽力帮忙吗？”</p>
徐小受也惊讶了，一道雷对他而言不算什么。</p>
但若接下来还有很多道雷，乃至是其他异常发生呢？</p>
灵犀术的传音很快便有了回应，骚包老道的语气是兴奋但遏制的，有种偷腥般的紧张刺激感：</p>
“我能暂时帮你拦截圣神大陆外对内、上对下的干预，然而这也只是暂时性的，过后他们还是会知晓。”</p>
“而圣神大陆这么些年，内部自行衍化而出的规则，或者说被他们调教过后的规则，已经是拒绝秘密暴露的形状了。”</p>
“这点我无从拦截，也不知晓接下来你会遭遇什么，你自己小心吧。”</p>
“记住：天命如此，万事皆阻。”</p>
天命……</p>
这，也能成为天命吗？</p>
也就是说，若我执意要问，单单大陆规则不允这条，就注定了我接下来举步维艰？</p>
徐小受反而更来兴致了。</p>
他是个一旦做了决定后，力要贯彻始终之人。</p>
更何况，在当下他知晓这个决定本身并无利弊可谈，它介于好坏之间，处于灰色地带。</p>
最终权重会偏向“好”与“坏”的哪一边，全在人力所为多少。</p>
而人……</p>
人，定胜天！</p>
到了这个时候，若无法保持住这般信念，“天”就是心中神佛，就是不可斩却的信仰，必将永世无法超越。</p>
“放弃抵抗吧，阿四。”</p>
“你已经累了，该好好休息一下，这不正是你最向往的？”</p>
脚下空间道盘一变，变成了意道盘。</p>
超道化意道盘直接施加指引，哪怕徐小受知晓，阿四本身抵抗不了三厌瞳目。</p>
正在和自己作对抗的，大概率是他体内源于寒宫帝境对“秘辛”的各种保护措施，甚至有可能直接就是寒宫圣帝的后手！</p>
而指引阿四放下，放下对道的执着，对寒宫帝境的忠诚，以此淡化寒宫帝境乃至寒宫圣帝的影响，继而让阿四完成对三厌瞳目问题的回答，此为“迂回”。</p>
事实证明，在意之大道的修炼中，寒宫圣帝修出了多少不知晓，徐小受的造诣确实极高。</p>
超道化，也确实不愧是在神之遗迹才能修出来的境界。</p>
迂回指引一出，阿四身体很快停止了痉挛，整张脸写满了木然。</p>
五域观战者见之生骇。</p>
就两句话，说让人放下屠刀，人就放下了，这简直言出法随。</p>
受爷，强到了这个程度？</p>
“自囚……”</p>
阿四低低呢喃着，言语不是很顺畅，只能大概表达出朦胧之意。</p>
且他的话，听起来像是在转述他人之言，只是最开始出自于谁，便不得而知了。</p>
“天梯之上为主，天梯之下为奴，奴者自囚……”</p>
“名器为奴，故混沌神器自囚、无上神器自囚、异能武器自囚、名剑自囚……”</p>
这才有了天解，甚至是第八剑仙的多段天解？</p>
有人心生古怪，又觉这很合理，因为在印象中，好似名剑等本就因由力量过高，而“名剑自晦”。</p>
阿四只是说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，后面估计也没多少内容，好像没必要浪费时间再问下去了？</p>
传道镜前，所有人感觉受爷多此一举，还不如一剑封喉杀了阿四呢？</p>
有人不想听下去了，骂骂咧咧选择离开。</p>
可徐小受的指引抗性极高，他连祟阴的指引都能抵抗，自是不会中断。</p>
同时，空间奥义传向五域的“铭记”指引，强行指着人回来。</p>
不想听？</p>
你也给我听着！</p>
来了就坐下，今天谁都不准离开！</p>
所有人只能听着阿四继续往下解释所谓“自囚”。</p>
“灵株为奴，故祖树自囚、灵药自囚、灵丹自囚、服食者自囚……”</p>
这话一出，五域观战者如遭雷击。</p>
祖树也得自囚？</p>
所以世界树龙杏、九祭桂等，在此世的表现，才会远不如九大祖树流传于世间的各种恢弘故事？</p>
一代代过后，它们也不知不觉间，给封印了很多力量，从先天之树，给养成了……奴？</p>
徐小受同样震撼。</p>
但他震撼的点很小，有种给针扎了一下的刺痛感。</p>
“丹毒……”</p>
低低喃喃出声，徐小受若有所悟。</p>
他以前没太明白“丹毒”、“药毒”是个什么东西，这似乎是凡俗才会有的说法？</p>
因为高境炼灵师，肉身炸了都可以重塑，岂会因区区丹药毒性而影响道基？</p>
这玩意，不是排一下就干净，炼一下就化了的么？</p>
事实却是，炼灵界也遵循此道。</p>
现在他明白了，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“丹毒”。</p>
――潜移默化的“自囚”之力，才是丹毒！</p>
“自囚之力，不因形态变更而改，不因吞服炼化而终，是可以继承、累积，在人最后封圣时刻，造成致命影响的慢性毒药？”风中醉怔然失声。</p>
他的话语，同样令得五域尚未到此节的炼灵师，一个个骇然失色。</p>
“封圣……”</p>
徐小受却注意到了风中醉话语中刻板印象。</p>
对自己而言，现在这层指引几乎起不到作用了。</p>
但对风中醉这些低境者而言，半圣，依旧还是此世的至高点。</p>
他没有多言，因为阿四会替自己说。</p>
在述说了大部分类生命体的自囚之道后，阿四颤着声，聊到了炼灵师：</p>
“奴者为奴，故古剑修自囚、古武者自囚、炼灵师自囚……”</p>
到了炼灵师这一层，他的言辞变得极为含糊。</p>
似乎这里多设置了不止一层枷锁，阿四搪塞了几句过后，便要蒙混过关，即便此时仍在三厌瞳目的控制之下。</p>
没用！</p>
五域观战者会被糊弄过去，本着如此大概也可的心思。</p>
超道化意道盘的徐小受不会，他意志之坚定，势要到达彼岸，当下截然打断道：</p>
“炼灵师自囚的上限，是什么？”</p>
轰！</p>
这话一出，众人如梦方醒。</p>
天穹更是再震，继而道道劫雷灌输而下，险些将虚空淹成雷海。</p>
可无一例外，只一照面，全给徐小受挥手拍灭。</p>
传道镜，不伤分毫！</p>
“又问到关键了……”</p>
风中醉人麻了，劫雷的制止非但没有遏制得住势要逆天而行的受爷。</p>
相反，还成为了一种提示。</p>
不重要的我不劈，重要的我会劈，而你们要竖起耳朵仔细听？</p>
我不想播啊，受爷不要问了……可他的话亦不敢道出声，因为他也阻止不了受爷。</p>
拿什么阻止？</p>
天命都阻止不了他一探究竟，这片大陆，已经无人可以阻止受爷了！</p>
“炼灵师……自囚……上限……”</p>
阿四身体再次轻轻颤动起来，每当他重复问题而是不是秒答的时候，五域观战者都知道接下来的重要了。</p>try{ggauto();} catch(ex){}
可这一回，阿四还没出声，受爷自己出现问题了！</p>
“嗡――”</p>
大片雷劫消散过后，虚空道韵波澜。</p>
风中醉敏锐注意到，受爷身体也开始痉挛。</p>
他面上油然而升一股难以遏制却并不知道在遏制什么的舒爽感，即便牙关紧咬，最后依旧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