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？这又是另一种收获呢！”</p>
“不错，八神曹看了两位，可惜魁雷汉没成功进来，否则他的战力我也能摸清……道穹苍也暴露了不少，还有徐小受，他确实已成气候……”</p>
阿四听得一惊，肩都忘了捏。</p>try{ggauto();} catch(ex){}
后面的话，其实他一句都没听到，逮住前头听到的细节，惊讶道：“八尊谙也进去了？”</p>
月宫离脑海里于是浮现出了徐小受的肚子，惆怅道：“以一种另类的方式……”</p>
“他如何？”</p>
“还是很强，估摸着距离那个境界，也不远了。”</p>
阿四沉默，思绪万千。</p>
不多时，他思忖着问道：“以公子的眼光看，如果华八再行一战，胜负几何？”</p>
这问题颇为直接。</p>
月宫离盯着前头两面镜子，微微失神，像给问住了。</p>
“不好说。”</p>
他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：“五五开吧，还是得看状态，看天时地利……”</p>
一顿，望着镜子中那道煞为年轻的身影，月宫离呢喃着：</p>
“和人。”</p>
阿四望着镜子。</p>
这一回，认认真真记下了受爷的气息，决定若今后若是见面了，调头就走。</p>
离公子是一位有大智慧的圣帝传人。</p>
他的成就，他的未来，他的谋略和手段……若一切按族中预想的发展，能让寒宫帝境再璀璨几百年。</p>
可人都是有忧虑和彷徨的。</p>
阿四所处的位置极高，他本是家主之影。</p>
月宫离成为圣帝传人后，向族中要了这个人。</p>
阿四太知道自己在离公子身边，该起一个怎样的作用――他只剩下经验了。</p>
多余的，不需要自己去思考、去决断。</p>
只在离公子有需时，帮助他整理思路，把错综复杂的以问题的形式问出来，让离公子自己捋顺答案即可。</p>
阿四沉默许久，待得离公子状态归来后，才问道：</p>
“那么，从神之遗迹归来，带着见证了这么多的全新眼光，离公子如何看待五大圣帝世家的发展呢？”</p>
月宫离的注意力，便从镜子中的徐小受，挪到了湖面上微泛涟漪的天空。</p>
他思考了很久，而后目光微动，条理清晰地说道：</p>
“首先，饶妄则圣帝位格丢于神之遗迹，饶家必亡，我族却不可过多插手，放予乾始、云山、悲鸣三方去争罢。”</p>
“坐山观虎斗，隔岸观火起，离公子高见！”阿四一赞。</p>
“其次，道穹苍在遗址中有数言警醒了我，倘欲掌云山鬼剑，控第八剑仙，造均衡之局，避萧墙之祸，圣帝位格，而今我尚不可契之。”</p>
“避浪尖风口，且待时而动，离公子英明！”阿四又赞。</p>
“再次，十尊座气候大成，天梯已辟不得上下两极，寒宫帝境不可再高居云端，需与五域接壤，合纵连横，绝不可闭门造车。”</p>
“这……”这回阿四赞不了了，迟疑问道：“离公子心中，可有合纵连横的人选？”</p>
“天上第一楼，圣奴，或者说，徐小受，八尊谙！”月宫离笃定道。</p>
“啊？他们要反的，正是我们呐！”</p>
“你错了，他们没有要反，他们追逐的是自由与答案；我们更不是谁的对立面，必要时，谁都可以合作。”</p>
“都？”阿四眉头一动。</p>
“是的，把我们的姿态放高，看到的是……坐山观虎斗，则乾始、云山、悲鸣三虎，易合纵制我；隔岸观火起，则圣神殿堂、圣奴之战火，易烧及寒宫帝境之身。”</p>
“那姿态放低呢？”</p>
“姿态放低，则是另一番光景……必要时，寒宫与乾始连横，可吃得下云山、悲鸣二虎；寒宫与圣神殿堂，则制圣奴、天上第一楼，压其焰火；寒宫与圣奴、天上第一楼，则制圣帝三虎合纵，可逼乾始连横于我。”</p>
高！</p>
阿四这下是心头在赞了。</p>
寒宫帝境圣帝传人放低姿态？</p>
这换在平时，怕是谁都想不到。</p>
而连外人都不敢作如是想，离公子却随时可以低头，高的不止是他的见解，还有他的格局。</p>
但疑惑也再行生出，阿四不免又问：“离公子，为何独独着眼于乾始帝境？”</p>
月宫离从容道来：“云山华剑，悲鸣北槐，皆封圣帝，各事其族。独独乾始只余一道穹苍可用，可道穹苍……他过不了问心关，他必不可能忠心为族，联之、用之、再避之。之后，我们对乾始动手，他乐得瓜分战果。”</p>
“联之、用之、再弃之，何如？”阿四建议。</p>
“不可。”</p>
“为何？”</p>
“太贪心了，他可是道穹苍，他什么都没得到的话，意味着局势未了，我们可能吃下去的，都要吐出来，最终归他。”</p>
离公子对那位，未免有些杯弓蛇影了……阿四委婉的问道：“乾始家的小子，真有那么可怕？”</p>
天，突然就给聊死了。</p>
月宫离出神地望回前头的两面镜子，幽幽一叹：“如果你去过神之遗迹，你就不会这么问了……”</p>
……</p>
从小到大，月宫离同道穹苍一块玩耍。</p>
每逢坑人为乐时，总有所得，逐渐月宫离也养出了一些个脏心思。</p>
到了后来，随着大家成年，从道穹苍身上学到的东西，逐次变少。</p>
到最后，什么都学不到了。</p>
月宫离便养出了“我已与道并肩”的傲气，并对此，深以为然。</p>
今下神之遗迹一行归家，月宫离迅速抹灭了这般错误认知，同时叮嘱自己……</p>
道穹苍既可用时光为毒，豢养自己的傲慢，他今后同样还有无数个三十年，可以故技重施，需要警惕！</p>
“道无止尽。”</p>
在道穹苍身上，月宫离又多了一种活到老学到老的离谱感慨。</p>
他以前是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智“甚”弱于道穹苍的――甚，是重点。</p>
这一次回家后，他端正了心态。</p>
不如，就是不如。</p>
不愿意这么承认的，都给整死、整废了，我只要有其他方面胜过他就好了。</p>
比如，我是圣帝传人，而他永远不可能是，则我可利用的，比他永远要多得多。</p>
以长制短，或可稍与之比肩。</p>
以卵击石，无异于自寻死路！</p>
“姐姐后来跟我说过，第一次跟他玩，是我人都变臭了的开始。”月宫离看着镜子嘟囔。</p>
阿四便也望向镜子：“所以受爷……”</p>
“对，沆瀣一气，他也变臭了，很臭很臭！”月宫离以一种嫌弃的眼光，望着镜中的徐小受：</p>
“他以前还算有点原则，自然也就还可以拿捏。”</p>
“神之遗迹归来后，彻底放飞自我了，简直无所不用其极。”</p><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