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，既然不用上课，手下也就没有免费的学生可以压榨。</p>
项光尧嘿嘿一笑，“是啊，所以我才为难啊，这才提出来上会讨论。”</p>
如果不是‘秦缦缦’这个名字，此时他就直接要求联名保荐正研究员了。</p>
落到结局上，副研究员是没跑的，求其上得其中嘛，这是华国博弈的智慧。</p>
偏偏这是秦缦缦。</p>
让这个公主直接毕业，或者快速毕业，这完全不符合復旦大学的利益。</p>
与会的众人都想到了这个关节，纷纷嘬着牙花子，一个个牙疼了起来。</p>
坐在末尾的石广勇忽地笑了起来，“有卿云在学校里，以他们的关系，我倒觉得我们不用担心让秦缦缦提前毕业。”</p>
许增闻言一拍大腿，顿时喜上眉梢。</p>
常务副，常务副，无论是地方，还是学校，这个角色就是管钱的。</p>
“那就……向教育部申请提前答辩？”</p>
超常规人才自然有超常规的培养方式，这种天赋的学生把时间浪费在本科阶段的学习，真是暴殄天物！</p>
众人也笑哈哈的赞成着。</p>
天才学术新星，这对学校的名气拉动，不是一般的大。</p>
最后表态的王德超却摇了摇头，</p>
“我个人的观点是老项先和学生以及家长沟通沟通，这种学生不能以常理度之。</p>
当然，如果学生愿意，在通过水平测试后，我们倒是可以鼎立支持。”</p>
此话一出，众人都懵了一下，搞思政的汪副校长却立刻反应了过来，跟着苦笑了一声，</p>
“校长的意见，确实稳妥。”</p>
这就有点恶心了，谁知道秦家是怎么想的。</p>
毕竟……</p>
秦缦缦才是秦天川的法定继承人。</p>
她能真正的把人生目标定在数学这样的基础学科研究上？</p>
学校这边把热脸凑过去，可万一这小公主搞研究只是来玩个票的？</p>
甚至，秦天川培养卿云完全是正大光明没有任何避讳的。</p>
基于这种情况，恐怕这位公主应该是早成婚早生育吧。</p>
给个博士，甚至申请了研究员，然后转身便回家生娃，培养下一代？</p>
这……</p>
復旦大学就彻头彻底变大冤种了。</p>
许增叹了口气，“这对小情侣，真是不省心的主啊！”</p>
众人也是一阵苦笑。</p>
有钱，你平庸着多好，大家都开心。</p>
捐栋楼，换个毕业证这多公平的交易。</p>
何苦为难人呢？</p>
秦缦缦这种有钱，有天赋，还特么努力的妖孽富二代，这就让人难受了。</p>
王德超耸了耸肩膀，“算了，别人给得太多了，就这么着吧。”</p>
许增和汪源对视了一眼而后隐晦的翻了个白眼。</p>
你特么的都快要到站了，当然不着急，果子全部被你吃了，后面的麻烦事全是我们的。</p>
……</p>
石广勇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，却被王德超叫住了，“走，小石，去你办公室坐坐。”</p>
“？？？”石广勇有些莫名其妙，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。</p>
有事不能去校长办公室谈么？</p>
看出他心思的王德超也是无奈的笑笑，“我的办公室在重新砌墙装修。”</p>
石广勇忽地明白了什么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些鉴察的就是爱搞事情。”</p>
王德超摆了摆头，“有规定，就按规定执行嘛，我那办公室也确实大了点，没必要。”</p>
石广勇心里颇为不然，又不是机关干部，哪个大学教授的办公室的书架少了？</p>
以后想着什么要翻书了，难道还要去图书馆找？</p>
白白耽误时间。</p>
好端端的研究学问之地，每天不是这个学习就是那个检查的，评个职称不以学术水平为基准，要评德高望重的道德模范，怪不得那么多人出国。</p>
哪个天才身上没点毛病？</p>
尽盯着别人裤腰带看，你道德完人，你来做个技术突破啊？</p>
这些话石广勇也只敢在心里吠吠。</p>
俩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来到他的办公室里。</p>
接过茶杯，王德超打量了一下石广勇的办公室，也是一阵苦笑。</p>
几个厚厚的书架放房间里一塞，再摆个沙发，房间已经满满当当。</p>
这些院长比他还惨，房间使用面积只有24平米，会客区一划，其实还不如那些一般教师的房间大。</p>
捧着茶杯，王德超说起了来意，“小石，那个Top商学院，你怎么看？”</p>
石广勇沉吟了片刻，“从上次考察的现场来看，占地规模、联合办学条件什么的都很成熟，但是……”</p>
他顿了顿，坦然的说道，“校长，我个人觉得Top已经支撑不了很久了。”</p>
王德超闻言沉默了半响，也是苦笑，“我也知道，宋儒华这个人好大喜功，倒下是迟早的事。”</p>
说罢，他摇摇头，“我也听很多人说过，宋儒华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。”</p>
石广勇却嗤笑了一声，“校长，我觉得你可以把‘可能’这两个字去掉了。Top，神仙难救。”</p>
Top，都已经不是资金链快断裂的事情了。</p>
王德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，“小石，这种话，也就我能听的下去，换个领导，你哪天坐冷板凳完全是自找的。”</p>
说道这里，他拍了拍石广勇的肩膀，“你啊，今年也40岁了，长点心吧，我还有两三年就退了，那时可护不住你了。”</p>
石广勇嘿嘿的笑着，“您老要是不在位了，我就出国去了。”</p>
后面等着上位的两个副校长，虽不是什么坏人，但从个人风格来说，确实不如这位老校长的包容性强。</p>
此处不留爷？</p>
自有留爷处！</p>
王德超心里也很是无奈，国情便是如此。</p>
“还是冷处理？”他岔开了话题。</p>
石广勇叹了口气，“还是冷处理吧。”</p>
他明白，老校长这是善财难舍。</p>
不过屁股决定脑袋，也是没办法的事。</p>
復旦大学号称华国第三，但是教育经费上面和前面一二差得太远，连前五都排不上，甚至科技经费上面排名差点连前20都进不去。</p>
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。</p>
没办法，工科上面，復旦太弱了些。</p>
没经费，就没法做实验，没实验就没成果，没成果就没排名，没排名就更没经费。</p>
完美的衰减闭环。</p>
这么多年，復旦还能勉强维持综合实力第三的位置，全靠地处华亭、几任校长都是化缘大师的缘故。</p>
所以，老校长明知宋儒华可能后面摸不出钱来，但看在那块土地的份上，也想继续下去。</p>
有土地，就有校区，而且是民办学院，这钱收得哗哗的。</p>
用民办校来补贴公办，是个思路，就算钱挪不动，但是挂过去的教师的工资待遇可以补贴上去。</p>
老校长的算盘都快打烂了。</p>
所以石广勇还不好说什么，只能劝他冷处理，不要到时候被连带着上了舆论。</p>
王德超听罢也是连连苦笑，“这校长，当得和乞丐没什么区别。”</p>
石广勇冲他挤了挤眼睛，“谁叫梅贻琦先生是您老师呢？”</p>
华国著名乞丐校长，建个校舍可以把建筑大师梁思成给逼疯。</p>
六易其稿，梅贻琦扔掉了文人风骨，靠化缘用茅草和木头盖起了西南联大，也盖起了一座华国教育史上最伟大的大学。</p>
王德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，“我比起先生，可差远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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