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之前的舔舐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,但灵阴棒毕竟是自己的藏身之所,那种腥臭滔天还是将老仙呛得直翻跟头。
此刻一听说媪如此行为并非为了自己,老仙感觉又羞又恼,身心受到了双倍折磨。
眼看着老仙又要发飙,乌凡急忙出声为他解释了几句,说他现在只是魂体之躯,连个实体都没有,又哪里来得脑子?老仙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,只能再不出声,回去生闷气了。
“还是小爷您深明大义,不像有些…”
“等等!”听了这么多,乌凡忽然觉得这媪是在转移话题,急忙打断它的废话:“我是在问你幻象之事,你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?还有…你真的确定我那些朋友没有危险?”
“小爷啊小爷,小媪这条贱命可就在您手上攥着呢,还哪儿敢骗您啊?哎哟…”媪本来正在单举蹄子发誓,说话间又举起了另外一条蹄子,然后一个趔趄险些来个媪吃屎…
“那凶兽的的确确是道幻象,虽然有惊却是无险,不会对人有性命威胁!而且不仅是凶兽,此中各处其实都是真真假假的虚幻之象!”媪匆匆忙忙解释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…这里的景象都是假的?”乌凡眉头一皱,发现事情并不简单。
他本是随着石台降落来到此处,是为了寻找出口才会沿着那巨树向上攀爬。可是此行还未到顶,却有人阴差阳错地在半空寻到了通路!
他沿着通路穿行而过,竟没头没脑地出现在了空旷的天上海边…
紧接着,他们又遭遇海啸被赶到了荒漠之上,却又在一口井下来到了新的“洞天”!这一番状况若非自己亲身经历,而是从旁人口中听说,只会让人感觉十分荒唐。
本来毫不相干的两片风景,竟被一棵大树,一口暗井生拼硬凑地联系起来。
媪连连点头:“是的,所以小媪其实并无恶意,实在是觉得这灵阴棒与幻象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,想要…想要借来一探究竟罢了。”
“并无恶意…”乌凡面具下的两枚黑瞳一闪,似笑非笑道:“那我问你,那边的地下尸骨该要如何解释?”
拥有未然之眼,再加上鬼差殿人的身份,此处的怨念当然逃不过乌凡的察觉。他心平气和了这么久,就是为了查清这怨念的来由。
闻言,媪稍显错愕,但还是立刻平静下来,叹气道:“小爷…小媪知道您在怀疑什么,也承认此事或多或少有小媪的责任…但是还请您耐下心来,听小媪从锁妖塔的事情讲起吧…”
“锁妖塔有什么好讲的?老仙又不是没在那待过?”灵阴棒中的老仙忍不出插嘴道,听他的语气,好像与锁妖塔有着联系是种光荣的事情。
媪摇了摇头:“所有人都知道这锁妖塔从一开始出现就是为了镇守妖邪,但却没人记得,它从始至终都是我们这些上古异兽的安家之所…”
“安家之所?胡说八道!我怎么从未听说?怪不得你要吃人脑子,原来是要补充自己…”老仙嗤之以鼻。
“呃…也罢!权当我是胡说八道好了,这件事本就不该再被提起…”媪愣了愣,然后继续起之前话题,“但是地下这些家伙的死,的确不是小媪所为…”
稍微停顿了片刻,媪才继续解释起来。
听媪说,当初它被带回锁妖塔中,不得已之下只能偷偷食用兽脑。但与之前不同,此时的他心中再无畅快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负罪感。
虽然他也想过自绝当场,却又苦于对当初那救命恩人的恩情未报,也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。
就这样,它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一天有人来到了此处!来人将锁妖塔的封印破除,而它自然而然也被放了出来。
见到了媪,这人虽然有些意外,但是又对媪并不陌生,他想媪保证,只要跟着自己就有人脑可吃。
媪在锁妖塔中囚禁许久,头脑已经昏昏沉沉,只是麻木地跟随出来,然后就被留在了这个地方。
作为上古异兽,再与天地有了沟通,媪的精神渐渐恢复过来,也察觉到了此处的危险暗藏。
于是它便趁人不备,偷偷溜了出来,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,琢磨着逃离之法…
可是此地就好像是巨大的迷宫,它无论去往哪个方向最后都会回到原地。随着力量渐渐消去身子不再轻盈,媪也只能放弃了挣扎。
可就在它奄奄一息之时,这里忽然出现了一群装束各异的人群,它们来到此处也遭遇了同样的凶兽幻象,只是那时他们当中没有人像乌凡一样冷静,“自相残杀”之后,都惨死在了凶兽“手中”。
在这中途,媪虽然也想出面搭救,但只可惜自己有心无力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…然后又为自己提供了“救命稻草”!
等媪再次清醒过来,却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充盈无比,而那些尸体头上都出现了相同大小的齿印,也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…
听到此处,乌凡倒也信了几分,毕竟之前的状况也有经历,如果不是自己及时阻拦,只怕一群人会死得不明不白。
在与戏鬼确认过这媪的确没在说谎,乌凡也是微微点头。
“这些家伙并非因我而死,却在死后为我提供了生命延续…为了报答,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将他们就地掩埋…”说到后来,媪也是摇头叹气。
“虽然懊恼自责,但小媪实在情非我愿…他们已经来到此处,这结局便成定数!所以能死在自相残杀之中,也算是一种短痛了吧…”媪继续道。
“嘁!你没有办法插手阻拦?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私心?”老仙倒是不信。
“无所谓了…”乌凡淡淡道,“对于我们来说,这食死人脑的确很不道德,但是你毕竟是兽非人,若是用人的思想行为对你束缚未免有些苛刻。所以只要你答应我,永远不会威胁生人性命,咱们之间的账便一笔勾销!”
“这…”听到这番似曾相识的话语,媪不知为何身子一颤,“小爷…敢问您尊姓大名?”
乌凡指了指自己的面具:“你是在问我,还是问他?”虽然语气轻松,但不知为何却有一丝苦涩暗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