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童本来是因为好奇才凑到近前,却没想到会因此遭殃,连一声“吾命休矣”都没来得及喊出就嘎的一声晕死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感觉身上酸痛无比,背上有如生出了一座大山,任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活动半分。睁眼一看,只见自己的藏身之处竟然被一片乱石压了起来。
见到此般状况,吕童心中也是暗暗侥幸,心想还好自己之前藏到了此处枯死的树根之下,不然自己恐怕早被砸成了烂泥。
他的背部已经完全被沉降下来的树根卡住,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活动身子,如同一条蛆虫一般,从头顶的缝隙当中挪动了出来,身上的压迫这才彻底消除。
自己好不容易搬回来的酒坛已经四分五裂,只剩下一声浅薄的酒水残留在碎瓦之上。吕童心中不想浪费一丝一毫,便欲将这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,只可惜因为用力过猛吸了一嘴泥沙,也是呛得面红耳赤啐声连连。
正当他在这边折腾得热火朝天之时,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心中也是一阵激灵,明明自己刚刚查看过那边并无状况,难道是四周还有旁人?
他将包裹系在背上,小心翼翼的向着那边靠近,却发现刚刚战斗留下的沟壑边缘,竟然有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,再定睛一看,那人竟然是那韦无息的夫人阿宁!
吕童开始还担心自己会被阿宁逮个正着,正准备趁着没有被人发觉转身开溜,可是他还没走几步却是越想越不对,回过头来一看才发觉这阿宁面无血色,试探之后发觉她已经没了呼吸。
吕童生来就害怕麻烦,急急忙忙就要离开此处避免受到牵连,可是就在他拔腿开溜的刹那,却忽然见到阿宁身边有一样光滑细腻之物一颤一颤十分引人注目。他探头望去顿时眼睛一亮,此物正是韦无息之前送给阿宁的玲珑蛊囊!
他知道此物价值非凡,只要能交易出去自己此生必然衣食无忧!只是他又听说此物身藏毒物,不敢轻易带在身上。正在他心急火燎之时,忽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盒子,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这玲珑蛊囊带到身上,返回了巫图窟中。
之前他一时冲动的确想将此物占为己有,但是后来冷静下来却发觉此物带上身上只会带来不便,尤其是最近成为了巫王的韦无息知道了阿宁出事以后更是震怒,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寻到凶手,更是让寝食不安。
所以眼下想将这样东西带到外面交易自然是不成,到时候一旦被巫王查到自己头上,怕是有嘴也说不清!
这天,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答应为自己引荐那位大人的两名男子,若是自己将这件宝物献给那位那人,或许能够得到重用也说不定呢?
这“双足”平日没少受到吕童贿赂,听到他的话后也是互相点了点头。心想反正将他引荐过去自己也没有坏处,若是这人献出的宝物当真有用,他们二人也会受到赏赐,这才将吕童带了过来…
见到男觋对于此物漠不关心的表情不像假装,吕童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:“大人!小的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惦记巫王的东西啊!这是小的那日外出归来时偶然在路边拾得!小的开始的确是想交给新任巫王的,但是后来…后来想起二位仁兄之前说过大人需要什么宝物,这才想着趁机献给大人!”
男觋闻言愣了一下,目光不善地看向了“双足”,这两人面色僵硬的笑笑,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:“男觋大人…我们也是见这小子机灵,才想让他在巫图窟中帮忙留意…我们也是想尽一些微薄之力…”
男觋眼神中的不悦一闪而过,然后淡淡点头,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吕童:“小子,你话说的倒是好听!只可惜…却不是实话!机会已经给过你,只是你没有好好把握…桀桀桀…”
吕童面色惊恐满头大汗,听闻此言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:“大人饶命…大人饶命!小的并非有意欺骗大人!实话…小的这就说实话!这玲珑蛊囊是小的从阿宁夫人的尸身上得来!小的是怕巫王知道了引起误会才一直藏在身上!小的所以要将其献给大人的确是因为小的私心,但小的只是…只是想留得命在!”
“尸身?”男觋闻言看向了“双足”,二人也是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。
吕童斜眼窥视了一眼几人的脸色,然后继续闷头说道:“大人不知道此事并不奇怪,因为新巫王已将阿宁夫人的死讯封锁起来,假意称她只是受伤昏迷,为得就是将那幕后行凶之人逼迫现身…”
听闻此言男觋也并不奇怪,这韦无息对于阿宁可是极为爱护,若是他早就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恐怕早就大开杀戒,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风平浪静!所以阿宁已死必然是死无对证,韦无息此时说阿宁受伤昏迷,就是想让那行凶之人心中不安,早晚会露出马脚!
“小的惶恐…临死之前想对大人提个建议…”吕童清了清嗓子,面色忽然严肃起来。
“哦?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男觋见到这人面上的怯懦褪去几分,也是生出了一丝好奇。
“小的自知难逃一死,索性斗胆将自己的想法讲述出来!”吕童坚定道:“我见大人面色哀愁,必然是还没有得到那样宝物,而且据我观察…大人现在恐怕是有心无力吧…”
“吕童!休得放肆!”双足闻言,顿时面色一变,就要出手教训这个“大胆狂徒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