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沫我当然要。</p>
但道穹苍同样不可忽略。</p>
毫无疑问，这是个聪明值爆表的家伙。</p>
光速交手的过程中，徐小受其实一直开着“意念剥夺”，否则他无法做到次次抢中先机。</p>
这一开，果然发现了惊天大秘密！</p>
当“意念剥夺”不小心剥到了对方大脑中“滴滴滴”和“警报警报”的声音时，徐小受一度慌了。</p>
他怀疑，骚包老道也有系统。</p>
是啊，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聪明，几乎做到算无遗策？</p>
就算被逼入绝境，他大脑里那一句“我于浑沌中苏醒”，给人的感觉，竟还像是要从智将切换成莽夫。</p>
可能吗？</p>
这不可能！</p>
但如果他脑海里装了个“天机系统”，一切居然又变得合理了起来。</p>
可意念剥夺着、剥夺着，徐小受发现不对劲。</p>
骚包老道其实并没有系统，他的这些受到影响后的“滴滴”提醒声，全是天机术在被动运行。</p>
大记忆术+大异常术+天机运算=天机系统？</p>
这家伙并没有系统，但他给自己造了一个类系统的存在！</p>
发现这些时，徐小受冷汗都渗了出来。</p>
他甚至有了调头回神之遗迹，继续修炼三十年再出关的想法。</p>
离谱！</p>
这就是十尊座级别的脑子？</p>
但很快，他庆幸起自己一发现不对，就过来寻找莫沫。</p>
若是再等上个半天、一天，等道穹苍处理完了手头事，再去处理莫沫时。</p>
莫沫可能还能要回来。</p>
届时，莫沫还真的是莫沫吗？</p>
徐小受更庆幸自己从一开始使用完受神降术，便做下的决定：</p>
“道穹苍毫无疑问很聪明，纵使我的意念剥夺、罹国持刃都很强，一旦在他面前施展，怕是只有第一次能起作用，第二次想用，他约莫已有应对之法，遗世独立便是前车之鉴。”</p>
在这等思考定下之后，他面对未疯等人还好，一对上道穹苍，耗干天祖之力都要维持住意念剥夺。</p>
同时，将意道盘的力量，以及迂回指引，乃至气吞山河的气势引导开到最大，努力营造出血世珠的效果。</p>
图的，就是不让道穹苍那么快注意到他中了“意念剥夺”，以此可以更好的剥开他的一些秘密。</p>
三次！</p>
在这般火力全开的隐形攻势下，道穹苍还足足三次察觉到了“古怪”。</p>
前两次，徐小受成功将之糊弄了过去，将他的思路引导到别的地方。</p>
这第三次……</p>
也就是在道穹苍深思熟虑完，忏悔般低头，恭敬道出“受爷”啊、“您”啊之类的时。</p>
徐小受不自觉放松了一丝丝警惕。</p>
意念剥夺，便听到了这么一声长叹：</p>
‘就一个莫沫，受爷您自己来就行了，怎么还带上他？’</p>
这个‘他’，道穹苍的语气很忌惮。</p>
都不必思考，几乎第一时间，徐小受就联想到了“八尊谙”。</p>
配合上道穹苍说完抬眸，望向自己身后的动作，徐小受注意力跟着被吸引，灵念都扫向身后方去。</p>
至此，他知晓坏了。</p>
信息栏提醒“受到指引”，为时已晚……</p>
意识到方才最后一句，非是灵犀术传音，而是道穹苍的心念在叹息后，为时已晚……</p>
灵念扫见身后方一个平平无奇的“握手”图纹，根本不见八尊谙后，徐小受刚想亡羊补牢说点什么，为时已晚……</p>
意念剥夺传来了道穹苍为数不多的最后念头：</p>
‘滴滴滴！’</p>
‘警报！警报！’</p>
‘握手图纹接收窥探，灵念波动级别鉴定斩道，窥视波动级别鉴定半圣，天机运算中……气息锁定：徐小受……小柒温馨提示：老道老道，你被……”</p>
‘别叫了，都知道人家在听，你还废话？’</p>
自此之后，意念剥夺里消失了所有天机运算的声音，徐小受连道穹苍的哪怕半个念头都剥不出来了。</p>
他最后听到的那一句，是小柒的声音：</p>
“第二大脑，启动。”</p>
……</p>
“莫沫？”</p>
暗地里的刀光剑影，五域可看不到。</p>
传道镜前所有人，当看到道殿主真的对受爷低头，还摸出了一片好似是“人”的灵魂碎片时。</p>
大家伙就像是闻到了蜂蜜味道的狗熊，一个个往前扑去，目中熊熊火焰都燃烧了起来。</p>
“不是摸摸，也不是默默，而是莫沫！”</p>
“了不得嘞，是个人名，听起来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儿？”</p>
“所以，受爷这次这么大阵仗，突然从中域杀到了南域来，是为了她？”</p>
“喔喔喔~”</p>
“是为了从道殿主手中，夺回她的灵魂碎片？”</p>
“喔喔喔~”</p>
“道门关，受称爷？”</p>
“喔喔喔~”</p>
两岸猿声啼不住，传道镜前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吗喽，直接兴奋了。</p>
这是真了不得的事情啊，自受爷发迹以来，江湖鲜少传过他的绯闻。</p>
跟他走得最近的一个女孩，也只是他的师妹，叫什么泪子木？</p>
但太近了！</p>
有的人看好，有的人不看好。</p>
后来听说她师妹还是个异形，能变来变去的，传得挺恐怖，就没多少人看好了这段关系。</p>
而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名字，却惹得受爷发怒，正面刚上了道殿主。</p>
天降啊这是！</p>
天降是什么？</p>
天降，代表正义！</p>
“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，这个好看，我要看这个。”</p>
“风甜甜，快解说呀，我们不知道莫沫是谁，你总不会不知道吧？”</p>
……</p>
“嗝――”</p>
风甜甜已经宕机了。</p>
她饱经战场余波摧残，在砸穿了迷雾之森后浑身是伤。</p>
能保住一条小命，还得多亏了方才无月剑仙那颗神之庇佑的残余药力。</p>
可那坚持了一整场传道后累弯了的腰，在听见道殿主道出“莫沫”两个字的时候，终于还是断掉了。</p>
“莫……沫……”</p>
别人或许不知道莫沫是谁，风甜甜还能不知道？</p>
当她知道徐小受，开始想要了解徐小受，也尝试去接近徐小受……</p>
第一步是什么？</p>
当然是从徐小受身边的女人入手！</p>
“刷刷刷……”</p>
几乎崩溃的风甜甜，从空间戒指中翻出了一大堆资料。</p>
一张张画像被她抓出又扔掉，纸张簌簌飞舞。</p>
她全然不知自己不小心露了半个身子在传道镜前，那纸张飞出去的方向，也正对着五域。</p>
于是乎，五域世人便脸贴着镜子画面，看到了一张张美丽的女子画像，读出了其上一个个名字：</p>
“苏浅浅、木子汐、焦糖糖、饶音音、鱼知温、狄馨儿、饶妖妖、异……”</p>
五域哗然。</p>
原来受爷这么花？</p>
他背着大家，暗中接触过有这么多个女孩儿了？</p>
“不是，饶妖妖是什么鬼，饶剑仙不是死在受爷剑下了吗，这也可？”</p>
“狄馨儿是谁，我怎么完全没听过？”</p>
“等等，老娘眼花了吗……异？”</p>
大家似乎在见证一个梦碎时刻，一个塌房现场。</p>
那一张张飞落的画像，画中人的脸蛋有多漂亮，就能反衬出镜子前那半个被伤得遍体鳞伤以及神伤的女孩儿，表情有多狰狞。</p>
直至身着雪白长裙，一脸恬静，气质如空谷幽兰般的一张女子半身画飘来。</p>
惊鸿一瞥，五域都屏住了呼吸。</p>
不是因为画中人五官长得有多惊艳，而是因为这张画像上的人名，写着“莫沫”。</p>
啪！</p>
纸张一皱，莫沫的画像，给风甜甜抓了回去。</p>
“不……”</p>
“不是的……”</p>
“不应该这样的……”</p>
画中人微侧着脸，目光恬静如水，给人其实明明好奇着，又不想靠近，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矛盾感。</p>
她很漂亮。</p>
其实单独拎出来，她的五官算不上最完美。</p>
比起之前画像上出现过的其他女子，如泪汐儿、鱼知温、饶妖妖等，尚有些距离。</p>
只是独属于她的五官搭在一起，给人一种同其他女孩截然不同的气质感受。</p>
她宛如孤独者。</p>
她好像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对目之所及的一切，表现得很淡然。</p>
她就如那不算最精美，但有着独特纹理的瓷瓶，如果藏在角落无人问津还好，关键现在她坠在了半空之中……</p>
这样的她，看不见的人，无视了就任其破碎。</p>
一旦注意到了……</p>
比一个独一无二的精美瓷瓶更完美的，是什么，当然是即将破碎的她！</p>
风甜甜从来没有想过，有朝一日自己会从之前那张乍一眼就忽略过去的画像上，读出来新见解，读出来这么多。</p>
“不该啊！”</p>
她手颤着，泪眼婆娑。</p>
又往地上一抓，抓来了一尾鱼知温――这才是她最关注的那位！</p>
“不对啊……”</p>
“不可能……”</p>
“怎会如此？”</p>
她全然不查自己的呢喃声在五域面前放大。</p>
她抛下鱼知温，重新看回莫沫，忽然醒神：</p>
“不是的，她也没有这么好看的，她以前不长这个样子的……”</p>
五域静了。</p>
不好评价。</p>
风甜甜却很认真，她往手里的画像堆又一抽，抽出来又一个莫沫。</p>
这上面的莫沫就更普通了，是一副视角很远的画。</p>
画上她也身着白裙，手里多了一个小铜炉，尚显稚嫩的她气质不显，遥遥看过去，就很路人脸。</p>
“这，才是莫沫！”</p>
五域再次静止。</p>
确实不好评价。</p>
要怎么说呢，嫉妒使人丑陋？</p>
大家都是炼灵师，大家心知肚明。</p>
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，随着体内杂质的剔除，人都是会越长越好看的。</p>
除了某些修炼特殊功法的家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