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！”</p>
棺材盖盖稳钉紧。</p>
随着白羽的一哆嗦，战场的一边，俨归安静。</p>
封神棺，这一式封天圣帝的招牌灵技，是对封印一道的巅峰理解。</p>
不止肉身，灵魂、意识……一进此棺，万千寂然。</p>
这招莫沫学了好久，也被骂了好久，而今不说炉火纯青，也该算登堂入室。</p>
但要说加上圣帝之像的辅助，就能如此轻而易举将一位古剑圣拿下……</p>
“我，这么强了吗？”</p>
莫沫捏了捏手掌，俏脸涌出一股怪异。</p>
封于谨常跟她唠叨，这个世界上最不好惹的不是半圣、不是圣帝，是古剑修，只要他被人称了一次“剑道王座”。</p>
区区剑道王座……莫沫问过为什么。</p>
那位常以本帝自称的高高在上的家伙就说：</p>
“在属于古剑修的末法时代下，但凡还能上到剑道王座级别的，都是天赋怪胎。”</p>
“对战炼灵太虚、炼灵半圣，你最起码知道，他的上限在那里，是有一条线……是有桎梏的。”</p>
“而部分剑道王座，已痛失上限。”</p>
“你永远都摸不准，那一战是不是他的成名一战，你会不会成为他的垫脚石，他会否平地飞升……”</p>
“剑道王座的下一步，可以是七剑仙，可以是剑圣，当然也有的准备直上帝境，一飞冲天，睥睨祖神。”</p>
说这些话时，封于谨脑海中似有一个固定形象。</p>
莫沫也觉得封于谨会说这些，是因为他曾被某位姓八的古剑修打怕了，有着强烈的心理阴影。</p>
封于谨没有否认，只是接着再道：</p>
“而经过时代遴选的古剑修们，又可以具体分为三种，以最简单的年龄区分。”</p>
“年少的古剑修别惹，年少轻狂，意气风发，最有可能一鸣惊人。”</p>
“年老的古剑修别惹，老头热血，藏在深处，保不准逼急了人家底牌一掀，硬登祖神之门，就能跟你一换一。”</p>
“实在要惹，你就热中年古剑修，这一类古剑修失去了少年锐气，尚无老头沉淀，纵使成名已久，已陷红尘困境，属于是低谷中的低谷……你一打，会发现他的顾虑很多，已没法完全放开手脚。”</p>
中年困境么……莫沫想到了部分七剑仙，便问如果不是剑道王座，而是剑圣了呢？</p>
封于谨直摇头说惹不起，剑圣说是剑圣，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，起步有着一战圣帝之力。</p>
“剑圣无敌！”</p>
莫沫于是被种下这样的认知。</p>
而今天，这个认知给她自己打破了。</p>
中年、剑圣、好像能开第二境界…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古剑修，介于“低谷”和“无敌”之间，有着极大的不稳定性。</p>
偏偏徐小受只隔空帮了一剑，那一剑好像也不是很强的样子，他就被自己捉进封神棺里了。</p>
应该是个剑圣中的菜鸟，跟自己这个炼灵菜鸡一样，只是我有封于谨帮助，他熬多了一些年头，看起来都有点威势……莫沫抓住封神棺，转眸望向白羽，确证道：</p>
“你认识他？”</p>
白羽惊惧着摇头。</p>
他被封天圣帝拿下过，却是第一次见莫沫这小姑娘出手。</p>
她竟如此之强，强到可以一举拿下同境无敌的古剑圣？</p>
方才那柄忽从天降的酆都之剑，又是从何而来，她的底牌之一？</p>
是了……</p>
封天圣帝认识第八剑仙。</p>
那一剑，说不得是第八剑仙留给这个小姑娘保命用的。</p>
只是，好像也不强啊，怎么就能一剑将那古剑圣压制到死呢？</p>
――就是莫沫太强了吧？</p>
“不认识。”</p>
白羽虽然纳闷那古剑圣明明最后好似有很多抵抗之举，为何全部不用出来。</p>
但还是确凿而笃定地说道：“古剑圣我全都认识，但这一位，我断定从未见过！”</p>
籍籍无名之辈吗……莫沫得出了这个结论，果然自己也没有强到哪里去，只能抓住个无名之徒。</p>
但心头那股怪异感，还是抹除不了。</p>
至少有一个点解释不通：</p>
不强，怎么能修至剑圣？这也能用灵药堆上去吗？</p>
她不再多思，偏头望向另一边战场。</p>
封于谨正呆呆望着自己，望着自己手上的封神棺，一副刚要冲回来帮忙，发现用不上了的表情。</p>
那表情三分怔然，三分震撼，还有四分质疑，仿佛在说，你竟至于斯，已能单挑古剑圣？</p>
莫沫眼角一弯，举了举手上封神棺，脆声道：</p>
“拿下。”</p>
……</p>
咔！</p>
龟甲龟裂。</p>
其上灵性尽失，全部力量已被完全封印。</p>
当自身状态缓缓转移至这由姐姐亲自炼制的护主神器“替身小乌龟”上后，匍匐在地的月宫离，蓦地睁开双眼。</p>
轰――</p>
紫色的邪气激荡而出，印决都不必掐，月宫离从尘烟中扬身站起之时，弥天巨像骤然凝成。</p>
“降！祟阴邪神！”</p>
那巨大的三头六臂紫毛怪物再次出现，却没有第一时间展开攻击，而是伸手一抄，将月宫离护住。</p>
“封于谨，谁给你的狗胆敢惹我？”月宫离扬声大喝。</p>
重回战场，背靠祟阴邪神的他如同狐狸泡到老虎后有了倚仗，大手一挥，叱道：</p>
“华渊，给我一剑斩了他，让他知道你们古剑修不是好惹的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莫沫望着他。</p>
白羽望着他。</p>
封天圣帝封于谨也望着他。</p>
没有一个人说话，现场一度十分尴尬。</p>
月宫离张了张嘴，刚想怒斥这位新“仆从”为何如此扫兴，眼神环顾一圈后，视线最后落到莫沫手上的棺材：</p>
“华渊！！！”</p>
这不可置信的破音一吼，险些将他眼珠子都给嘣出来。</p>
月宫离懵了。</p>
真的完全懵了。</p>
我不过只是猝不及防下，挨了一记圣帝的一掌倒下片刻罢了，这么短的时间内，你给人封住啦？</p>
“你比我还离谱！”</p>
对着那口棺材再一咆哮，月宫离恢复了理智，指尖潇洒地拂过发丝，平静地指着那棺道：</p>
“这位姑娘，你也玩棺材吗？”</p>
没有回应，些许尴尬……月宫离脸色如常，直入正题道：</p>
“敢问姑娘，这里头装的，可是我那朋友？”</p>
朋不朋友的我不知道……莫沫回道：“古剑圣。”</p>
“哈哈哈！”月宫离仰头大笑，面目扭曲，不敢相信一个能带着自己冲出司命神殿的超级战力古剑圣，被太虚擒住。</p>
三声笑罢，月宫离脸色归于无澜，带着些许陌生感道：“他不是我的朋友了，我并不认识他。”</p>
华渊你去吧。</p>
被一个小姑娘拿住，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，只会给华长灯蒙羞。</p>
这个人……莫沫有一瞬间恍惚了，差点以为这人是徐小受所变。</p>
会无辜发癫、会翻脸不认人、言行举止如此跳脱，但凡他说他是徐小受，大家都会信吧？</p>
“虽然他不再是我的朋友了，但我要提醒你们几句……”终末，月宫离还是长吁短叹道：</p>
“他是云山帝境的人，圣帝华长灯的影子，名唤华渊。”</p>
“虽然他很弱，注定要被钉在古剑修界的耻辱柱上，但他的半圣位格，你们最好别取，会有杀身之祸。”</p>
五大圣帝世家的人……封于谨脸上闪过惊色，继而带着更为不可置信的表情，看向了莫沫。</p>
这，你也拿得下？</p>
然较之于完全无知的月宫离，封于谨毕竟在方才属于攻击的一方。</p>
哪怕全神贯注，他依旧圣念能扫见隔空相助的酆都之剑。</p>
似乎还有徐小受的声音……</p>
但问题又出现了。</p>
“徐小受哪有这么厉害？”</p>
“那个废物，面对一个新七剑仙北北，都坦言需用一天的时间去解决，哪能敌得了古剑圣？”</p>
这么一想，封于谨看向莫沫的眼神更古怪了。</p>
因为刨除了外在因素影响，白羽又是个战力渣渣……</p>
真是你干的？</p>
一人，一击，就封住了古剑圣？</p>
……</p>
有关莫沫战力剧变的问题，显然不适合在此时细究。</p>
很快，封于谨回望向那被一团巨大的邪神之力怪物护住的家伙，眉头紧紧锁起：</p>
“你是月宫离？”</p>
莫沫封圣的关键之物到手、云山帝境的出现、如此质与量的祖源之力展露……</p>
一切的一切，都让封于谨的情绪快速冷却，意识到这不是偶遇的路人甲半圣，他牵系众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