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有仇?”方问心头都不回,不敢分神半丝,“要拿他喂鱼?”
“喂什么鱼!”鱼老不知给踩到了哪根敏感神经,一下跳脚了,“不会说话就闭嘴!把他拿下后交给我就好了,管那么多!”
方问心算是听明白了。
鬼兽,这几个人搞出来的。
立场,不用多论,必是红衣的敌人。
他眸光依旧半含,目中杀意已然压抑不住,然临此刻,道璇玑的任务跃于脑海……
新官上任三把火,饶是方问心,也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的燃料。
“几位。”
这轻淡二字才一出。
嗡一下,南城门口沙雪飞扬。
所有人眼前一花,感觉置身另外世界,天外有血影鬼眼投来注视,周身有鬼兽幻象凭空生成。
圣域?
第二真身反应过来,方问心这是给在场所有人都锁定了,再也不打算放离。
“离开,就不必了,方某只有一个问题问你们……”
方问心沉顿一下,目光一一掠过远方三人:
“谁是主犯?”
道璇玑说,这鬼兽出世,有祸起萧墙之嫌,然这三人皆非圣神殿堂之人。
所以,他们勾结到了圣山上的某一位?
叶小天闻声不语。
梅巳人同样将目光投向了最前方的年轻人。
仅仅这么一个小举动,方问心就看出了,这个小子真不简单,鱼老真没有在骗人。
否则,两大半圣,何以将话语权让给一个小年轻?
名为徐小受的年轻人不负众望站了出来,在风雪凛冽和鬼气森严下拔身挺立,傲世群雄。
突然画风一变,他嘴巴一瘪,眼泪就夺眶而出,一脸悲恸地指着那鬼兽贪神道:
“方老前辈,请为我做主哇!”
“这这、这是狗日的道穹苍他搞出来的,他把贪神搞成了这幅模样,他是变态啊!”
“圣神殿堂总殿之主,勾结鬼兽,明知故犯,这是死罪!”
说完,这小子还环顾了下四周,脚下猝不及防踩出了一个奥义阵图,将极远处所有观战者请了过来。
他对着所有人,全方位无死角大吼道:
“死罪!!!”
一脸懵逼的无数观战者还没来得及惊恐,又被请离了战场,回到了原位去。
这其中有王座道境,还有斩道、太虚……
一怔过后,所有人脸色都白了!
什么鬼?
方才,鬼门关前走了一遭?
方问心还在对“道穹苍”三字惊疑不定,乃至藉此揣测起道璇玑任务的真意之时。
一直落在后边压阵,神情有些痴怔,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是很感兴趣的仲元子,突然情绪激动:
“你你你……”
他好像是个结巴,“你”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,突然身形一晃,消失不见。
嚯!
第二真身瞳孔一颤,身前便出现了仲元子的身影。
搞什么?
他想都不想,一掌甩了过去。
仲元子如同什么都没见到,亢奋地双手抱住了这年轻人的巴掌。
和人类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巨力袭来!
仲元子只是下意识的反应,身躯如蛇般扭曲摇晃了数下,便将所有力量泄去。
他依旧捧着年轻人的手,拉着他指着脚下,指着那个消逝了的空间奥义阵图,惊异道:
“小友,刚刚那是什么?!”
这位,什么选手?
第二真身人都木了。
他眼睁睁看着老头仲元子双掌流血而不自顾,只一脸激动地试图探寻别人的隐私——大道盘,乃是至秘!
这么一个战力不详、性格不明的半圣选手,还是敌人,他抱着自己的双手……
第二真身还惜命呢,根本不敢过多与其交流。
“滚!”
他身上金光一绽。
“轰”的一声,炸裂姿态将仲元子的双手轰开,使其空门大露。
并掌为拳,袖凋手焦。
毫不客气地一式无袖·赤焦手,精简了袖袍飞灰,道则作烬的过程,直接轰向了仲元子的胸口。
“嗤!”
仲元子分明身形短暂失控,临拳之际又陡然化作漫天飞雪,于小伙子背后合成人形。
“你没有奥义,对不对!”
“你刚刚那不是奥义,是奥义雏形,对不对!”
“谁教你的?还是说……”
仲元子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小孩,又是大力一掌拍向了小伙子的肩膀,“鱼老说你有十尊座之姿,你,自己悟的?”
雪属性……
这真是个大佬,能根据天时地利,自如切换战时对应属性?
还有,方才那个蠕动卸力,又是个什么属性,或者灵技?
第二真身一辈子没遇过这种怪人,根本不敢懈怠,一步登天沉肩离控后,再穿行到了仲元子身后……
“嚯!”
南城门口,风雪微停。
这一刹,仲元子短暂忘记了自己还想说什么,又杵在这鬼兽身边做什么。
叶小天、梅巳人视线中、记忆里,跟着同时被强行移除了“徐小受”这个名字。
鱼老、方问心视线齐齐失去焦点,遗忘了这短暂对峙之中的关键敌人。
二者又久经战场,不约而同意识到不对劲。
“仲老小心!”
“仲老兄,当心背后!”
仲元子背脊一寒,猛地转身,便看到了一个陌生无比的年轻人出现在身后。
他脚踩着自己研究了好久的火系大道图,用着来自圣奴无袖的彻神念赤焦手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好像对自己,很有敌意?
“你你你……”
重归出现的结巴还没有下文。
“嗤!”
无袖赤焦手,一拳穿心。
仲元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胸前剧痛已灌满脑海,他“噗”地仰首喷出了细密的血雾。
雪天桂白头,红纱盖扬空。
“什么玩意?”
第二真身皱着眉,及时结束了遗世独立。
他也没搞清楚状况,不敢妄下死手,只记得桑老的教诲是绝对力量可以搞穿元素之体,于是在抽出无袖赤焦手后,翻身又一个蓄力。
“炸裂姿态!”
金光溅射,一记鞭腿当胸抽出,痛击伤口。
砰!
仲元子分崩离析,然藕断丝连,圣力竟相互牵扯他一身的碎肉块,往南城门口砸去。
啪的一下,老头子歪七扭八地贴在了城墙的牌匾上,如是大狼毫吃满了墨,下滑的同时,给城墙留下了血色的一笔。
咚。
人影砸地后。
牌匾又咣的一下,给他脑袋砸一个爆栗,将整个被震得破碎的头颅摁进雪堆里。
“吼!!!”
贪神见血疯癫,竟短暂破开了怔神之际的血影铜钱禁锢,飞扑而来,伸出长长的舌头,舔了一大口漫天扬洒的半圣之血。
第二真身亦不例外,悄咪咪摸了一滴后,紧皱的眉头还是没能放下。
什么人啊这是,感觉怪怪的……
世界,安静了!
不止方问心、鱼老屏住了呼吸。
远处蹲山上的观战者,惊哗声还没起,人先立起,无不满眼震骇。
只一照面……
徐小受一拳穿胸,干废了十人议事团的元素神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