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终于有人肯告诉他,说暗门子就是不安分的男女干不正经事的地方。
虎头闻言,却是万分不敢相信。婉儿姐姐那么好的女人,如何能做这等龌龊之事?必定是有人嫉妒她日子过得好,想方设法败坏她的名声,好让她伤心。
再见到婉儿的时候,他总是忍不住想证实一番,可是一想到这会让婉儿伤心,他便强行抑制住了打探的冲动。再说了,眼前这个温婉和善的人,怎么可能是暗门子呢?
从人们的议论中,虎头还得悉,婉儿是个克夫的女人,曾经先后克死过三个男人,并且那三个男人都跟她共同生活不足半年。根据那些议论,克死自己的男人之后,婉儿不但并未表现出任何哀痛,还跟各色男人打得火热,简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!
这些议论,跟虎头自己的感受完全不相符,虎头越发坚定地认为这都是谣言,都是那些嫉妒她的人胡乱编造的。
寒来暑往,虎头一年又一年地给婉儿送柴,一些人知道他经常往婉儿那个暗门子里跑,由不得对着他的脊梁指指点点,说些难听的话。
可是,这个时候的虎头已经不是先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鬼头了。十四五岁的虎头,由于经年劳作,身体很是壮硕,个头也高出同龄人许多,打起架来往往三五个人近不了身。从前那个惯于欺负弱小的街痞李二,被虎头三番五次地毒打之后,已经不敢轻易在街头露面。镇子上的人虽然刚硬,可是面对虎头这样的硬汉,未免都有些怵头。
这个岁数的虎头,已然情窦渐开,对男女之事心生向往。祡四叔家的那个名叫小琴的女孩,比虎头小两岁,出落得有模有样,虎头因此对她动了心思。无奈虎头是个孤儿,心中多少有些自卑,加之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提亲,只好暂时葫芦提放着。
对于婉儿的关怀,虎头只认为那是姐姐或者娘亲般的关怀,从未往结亲那方面想。况且婉儿比他大了许多,虎头不认为她是个合适的媳妇人选。
不过,随着年龄的增大,虎头感觉得到婉儿那有意无意的诱惑。在婉儿家吃饭或者帮助婉儿干活的时候,婉儿或者是用身体蹭蹭虎头那已经发育成熟的身体,或者用细嫩的小手摩挲虎头那结实的臂膀、胸膛,眼神中流露着痴迷,令虎头耳热心跳。
偶尔在婉儿家住宿,虎头于睡梦中被院落里哗哗的声音惊醒,透过窗棂向外张望,看到的便是婉儿那白花花的鲜嫩的身子。这个女人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,把自己脱得寸缕不剩,光着身子在院子里冲凉,好像浑然意识不到屋里头还睡着一个男人。
虎头曾经偷看过在小溪里洗澡的小琴,两相对比,他发现婉儿才是真正的女人。
扭动着身子往自己身上浇水的婉儿,时不时往虎头所在的方向瞧上一眼,似乎是防备虎头睡醒了偷看,而在虎头看来,这更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。
血脉贲张的虎头,为了不使自己发狂,只好重新倒头睡下,却哪里又睡得着?
要命的是,第二天早晨,婉儿还没事人似的来到虎头面前嘘寒问暖,引得虎头一阵阵燥热。
这促使虎头果断地作出决定:赶快向祡四叔提亲,把小琴娶过来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央求高家大爷前往,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祡四叔不同意。小琴是跟虎头一起玩大的,二人知根知底,听说虎头央人提亲,倒是无可无不可,只是祡四婶认为虎头只身过活,家里无人帮衬,并且没什么家业,小琴一嫁过去就得过苦日子,于是说什么都不愿意。
虎头闻言,像泄了气的皮球,全身都没了精气。高家大爷安慰几句离去之后,虎头躺在炕上整整睡了七天。考虑到日子还得接着过,只好强挣着上山砍柴,拖着沉重的脚步去镇子上卖,却不由自主地来到婉儿门前。
出门送客的婉儿看到恁般落魄的虎头,差点惊呼出来,赶忙把他迎进家门,端上一碗茶水,让他润润干渴的嗓子,随即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,虎头兄弟?”
原本活泼精壮的小伙子,此刻却蔫头耷脑、眼窝深陷、目中无神,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。
虎头咕咚咕咚地喝下一碗茶水,一把抱住婉儿,呜咽着说道:“姐姐,兄弟没活路了!”
婉儿任由他抱着,摩挲着他的肩背,说道:“兄弟,天老爷哪会让人没活路呢,你应该遇到难处了吧?跟姐说说,到底出了什么事!”
虎头哭泣一阵,释放一下心中的委屈,方才松开手,抬起头来,问道:“姐,像我这样的孤儿,是不是不配娶亲?”
婉儿凝视着他,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,却没有马上回答,说道:“你应该饿了,姐姐先去做饭,待会儿咱们好好聊聊!”